天文系禁欲小天才×数学系无敌大骚包
1.
秋天的风在A大校园里卷起一层层漫天的金黄色银杏,也时不时敲击上图书馆一楼咖啡吧门口的小风铃。
齐黛趴在吧台后,用攒起来的报纸算数学题算得有点入迷。
甚至没注意到这次敲响风铃的不是风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完全没有被店员注意到的男生屈起食指,敲了敲吧台桌面:“你好。”
齐黛带着点迷茫抬起头来:“什么事?”
她很漂亮。
齐肩短发在后脑勺上扎了个小揪揪,尽管全身的衣物都是廉价品——就连手腕上那串明晃晃的粉红玻璃珠子,也明摆着是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便宜货。
但她实在太漂亮了。
那张天生就极具高级感的脸,活生生地把胸前写着“爱书咖啡厅”的棕色围裙衬出了高级定制的气质。
男生尴尬地把手收回去,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指节。
然后齐黛就非常清晰地观察到面前这位帅哥的耳朵红了。
哦。
又是个来走告白流程的。
虽然确实长得不错,但她才不喜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设。
齐黛把高数书往吧台下收了收,勾起唇角,摆出个标准微笑,将一张数学卷子从冷冰冰的大理石吧台上推过去:“写完再说。”
男生有点愣住了。
他嗫嚅着小声问了句:“还有这种程序吗?”
齐黛点头,脸上露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:“嗯。你可以回去慢慢想,写出来为止——但是不用上网查了,搜不出来的。”
男生懵懵懂懂地“哦”了声,垂下眼睑去看题目。
吧台头顶安了几颗明黄色的灯,照在男孩子棱角分明的脸上,长长的睫毛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。
给人一种脆弱感。
齐黛摇了摇头,试图把这一部分胡思乱想赶出脑海。
紧接着随着一阵风铃声,几个上完课的同学推门进来,叽叽喳喳地围在吧台前开始仰着头点咖啡。
齐黛压低声音提醒这个追求者:“麻烦你先让一让,点单呢。”
等点单结束,齐黛忙着画第三杯卡布奇诺拉花时,杵在墙边的男生终于有了点动静。
他把圆珠笔插回吧台上的笔筒里,同时把卷子递了回来:“这样解是最稳妥的。”
声音很轻,像一片羽毛挠过齐黛的大脑皮层,让她为之一振。
手一抖,面前的爱心被拉成了不圆不扁的一个玩意。
齐黛故作镇定地对他微微颔首:“我先去送个咖啡,请稍等。”
男生轻轻地“嗯”了声,然后补充道:“我可以跟着去观摩一下吗?”
齐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:“啊?”
男生轻轻咳嗽一声,耳朵又红了:“毕竟之后我也要来端咖啡的……是不是送完就可以开始面试了?”
齐黛不可置信地反问:“你是来面试的?”
男生诚恳点头:“是,我看到你们在学校跳蚤群里发招聘广告了……我叫谢拟风。”
2.
她居然把面试者当成了来表白的!!
齐黛好不容易才缓过来。
最近的自恋指数有点太高了,可能是看了太多爱情小说,急需反省。
等齐黛回去,这边的谢拟风抬着头,正专心致志地看咖啡吧墙上的挂画。
齐黛暗戳戳地,试图一点一点地把数学卷子从桌子上拖回去。
在她拖了一半时,谢拟风突然开口:“这样不对。”
!
齐黛飞快地把卷子一把拽下去,语气里带着点僵硬:“你……你知道啦?”
她在一个星期前才被人挂到了表白墙,因为这种奇葩事件还稍稍地在枯燥的数学系里掀起了一丝波澜。
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!
谁有空一天天的被表白啊!绩点不要啦?!
谢拟风注视着面前这张不知为何,突然气鼓鼓起来的脸,字斟句酌:“这画是你选的?”
画?
齐黛抬头,看着咖啡厅墙上的一排历史人物画像:“不是。学校说既然是图书馆,就要有点学术氛围,这是氛围的一部分——有问题吗?”
谢拟风有点尴尬地抿了下唇:“那个画像是泰勒斯,是个古希腊时期的思想家,不是毕达哥拉斯。”
齐黛:“……”
她打了个哈哈:“都是大胡子外国人嘛……”
谢拟风补刀:“你给我写数学题的时候,我还以为你是数学系的,怎么会不认识毕达哥拉斯?”
齐黛:“……我就是数学系的。”
身边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,六点整。
她飞快地把围裙往下一摘:“老板马上来,你准备一下面……后续的面试吧。”
“对了,”齐黛说,“千万别和她提数学题,她不喜欢写出来了还瞎显摆的。”
谢拟风的手指在风衣袖筒里缩了缩,半晌说了句:“好,谢谢。”
看起来像一只落魄在外,无家可归的小猫咪。
齐黛即便是有一颗“你千万不要爱上完美的我”的心,在瞄到谢拟风薄薄的风衣外套时,还是很犹豫了几秒。
最后,她把毛茸茸小毯子留了下来:“晚上这边会有点冷,你出门怕冻的话可以披上。”
她一向很喜欢数学。
一定是因为爱屋及乌地,她也喜欢能把复杂数学题解出来的人。
好在这种人不多,不太会分散她的精力。
谢拟风愣了一下,试图尽量用熟练的口味展开客气的拉锯战:“谢谢,不用了,我不冷。”
和新年推红包的小孩一样。
但齐黛是个从来不推红包的小孩。
给钱谁不要啊!
所以她抱着小毯子昂首阔步地就走了,前后没用一分钟,空留谢拟风在原地搓自己冷冰冰的手指。
怀揣着几分后悔和遗憾。
和冷。